独家|项氏兄弟:《奇门遁甲》一直在克制,不然会更猛
文娱 独家|项氏兄弟:《奇门遁甲》一直在克制,不然会更猛 文娱 | 2020-04-07 09:52 独家|项氏兄弟:《奇门遁甲》一直在克制,不然会更猛 第一导演

《奇门遁甲》这个项目,徐克导演也点头觉得我们可以做,推进得很快。

采访、撰文/法兰西胶片

“我们已经把特效公司压迫到极限了,钱,就这么多。”


“情感戏还是不够,就觉得还不够好,就想再做好一点。”


在电影院春眠的日子里,网络电影开始觉晓。


你肯定会问,我们是不是被绑架了,刀架脖子上你眨眨眼睛。


和你一样,我们原先也对不成熟却又想争夺话语权的工业生态侧眼相看。


但当它的繁衍超出常识时,你必须正眼相视。


就在上个月,能拿到影院放映的奇幻网络电影出现了。


听片名,你会说这是蹭IP吓唬人。


论结果,豆瓣分数却反超院线原作。


徐克点头默许,施南生啧啧称奇(人名没写错)——现在网络电影是这个样子啦?


头顶2500万成本(含宣发),上线9天腾讯视频专辑播放量破亿,上线12天爱奇艺分账2000万。


《奇门遁甲》,奇树有鱼、项氏兄弟联合出品。



魏君子心水IP+网络电影头部公司。


一方面是徐克、八爷的重工业,成败利钝,做续艰难。


另一方面是苦心煎熬多年的原创网络电影公司,一步步从乱局中拔缝而出。


《奇门遁甲》雾隐门老前辈的两次幻化,“奇树”+“有鱼”,有趣的梗


有些事,不去探究成因,那现象就永远混沌,第一导演(ID:diyidy)决定很有必要采访一下这位导演(这其实已是我们10个月来第四次采访网络电影导演)。


事实上,是两位。


向氏兄弟,向华强,向华胜。


咳咳,冷了。


项氏兄弟,项秋良,项河生。



“效果要,但钱就这么多,效果还是要!”


你可以了解到兄弟俩如何拿下特效制作的最优性价比。


“还是差了点,就还差个一两场戏,但观众会问,怎么还没有妖怪?怎么还不打!”


对于网络电影创作的掣肘,真的是导演本身,还是受众的“胁迫”。


“我拍得爽就好,观众你骂吧,反正我很爽。对,那可能是更像作者的感觉。”


惊了,这两位美院毕业、被侯孝贤电影洗礼过的网络电影顶级导演,心中还压着一颗文艺电影的心。


以下7000字采访,废话说了太多,这就上干货。

01

缘起,见偶像

徐克问我们一部戏拍多久,施南生好奇“网络电影都这样啦!”

第一导演:从头说,《奇门遁甲》是怎么跟魏君子合作上的?

项秋良:我们做的题材一直就是这类型,古装的,有点武侠、魔幻这种感觉的。魏老师那边是奇树有鱼先接触的,我们之前跟奇树有鱼合作过《四大名捕》,然后就一起见面聊《奇门遁甲》这个项目。

第一导演:你们之前认识魏君子吗?

项秋良:《四大名捕》之前没接触过,在奇树有鱼方的引荐下结识魏老师,之后他有把《四大名捕》还有我们之前的片子给施南生老师看,施南生老师又给徐克导演看过。

第一导演:施南生、徐克对你们的《四大名捕》有什么评价?

项秋良:施南生老师我没接触过,就侧面地听魏老师讲,她挺好奇的,说“网络电影现在是这个样子啦?”

《四大名捕之入梦妖灵》

然后徐克导演是因为我们见了一次面,他说《四大名捕》预告片挺精彩的呀对,是这样,我记住了这句话。

第一导演:第一次见偶像?

项秋良:对对,然后我们就说,没有没有没有,都是学您的。那次基本上也是闲聊,就是聊他的拍片方式,他也好奇我们的拍片方式和成本。挺有意思的,当时他问我们《四大名捕》拍了多久?我们说不好意思,拍得粗糙,才20来天

第一导演:敲紧张。

项秋良:对。就在《四大名捕》首映礼那天,活动结束后,也是魏君子老师介绍,我们去了徐克导演在北京的工作室。《奇门遁甲》这个项目,徐克导演也点头觉得我们可以做,推进得很快。

从左至右:项水柳、项河生、项秋良

第一导演:其实有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是徐克、八爷那版《奇门遁甲》,无论市场还是口碑,都没达到预期,会不会影响《奇门遁甲》的网络电影?

项秋良:徐克导演他有自己的追求,我觉得他不是完全迎合观众的,他本可以做一个很正常,比较理性的结构的剧本,他很容易就能做到,只是他觉得没意思。比如那个妖怪,他想做一些你们没见过的,自己喜欢,但观众未必能接受。其实那版网上看的人还是蛮多的,我也听说比影院的反馈好不少。

袁和平、徐克版《奇门遁甲》

第一导演:有没有想过加入徐克的团队?

项秋良:也没有想太多,就是他……也是比较有控制力的那种导演。

第一导演:是,跟他工作,会被“整死”的。

项秋良:对,我们还是不要了吧,还是当偶像吧,哈哈哈。

第一导演:现在网络电影版反而比院线版评分高,你们怎么看?

项秋良:可能评分(人数)还不够多,但我觉得也有一些东西确实还可以的。

第一导演:视觉效果非常突出了。

项秋良:我一直在克制,不然的话,可能还要更猛。

02

碾压一切网络电影特效

CG公司老板是我老乡,给我们友情价,还被我们压榨

第一导演:刚才说“猛”,开场很多cult场面挺有意思,感觉这方面网络电影还是比大银幕有“优势”。

项秋良:第一个恐怖镜头,是小蜘蛛嘴巴张开把人的头包住,其实我们本来是有细节的,它是慢慢裂开的,然后把人头裹住,更狠,但那个镜头被要求删减了。还有老板娘变蜘蛛,现在你看到的就是直接变了,其实它有一个变形过程,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骨头从背后一下拉起来,把皮撑起来,然后里面的蜘蛛结构破开,啪啪,再变成蜘蛛,这样更有感觉,但这个是没钱做了



第一导演:大反派毕方是什么妖?我没搞懂,它是纳米物质吗?

项秋良:哈哈,当时我们想升级怪物,蜘蛛精变蜘蛛,蛇妖无非就是变一条蛇,但这个大反派妖王要随心所欲一些,肯定不只一种形态,它要么是液体,要么就是气体,所以一开始是液体状态进入人体,变成了人,最后得到“甲”后变成一团烟雾。其实还有更多变化形态,比如突然变成一张脸把你吞掉,但是到最后大反派已经“没钱”了,变不起了

毕方出场

毕方化成烟雾

第一导演:那是,主角周同都还缺钱等升级呢,主角最后收妖的方式,你们是怎么构思的?

项秋良:现场想的,包括最后用塔把妖王收住。原本是遁地,周同把妖王一掌推下去,打到地底下,一直往下推,推到最深渊。但那么打太简单了,特效还挺麻烦,量很大,钱也不太够,所以想了一个稍微讨巧点的办法。我们现场时常把之前的想法推翻,这种发挥得蛮多的。


第一导演:戏法师父最后变出一把巨斧,这种设计强调特效也强调现场,也是临时想的吗?

项秋良:这个前面就有,对,其实当时是有点担心这个场面……

项河生:担心完不成。


项秋良:怎么说呢,现场我们会跟场景调整挺多东西的。比如说巨蛇的大小,当时我们就有一个球,拿个球来定大小,因为要和演员互动,所以当时还是比较严格地定死了,蛇头就是这么大,蛇身就是这么长,以前我们拍的时候可能不会这么明确。


第一导演:网络电影的观众好像都喜欢看大蛇啊。

项秋良:这个题材的优势很大。今后不知道了,至少刚刚出来的时候,蛇是很吸引人的。

第一导演:这个蛇有实物道具吗?

项秋良:没有,我们就做了一个绿球,差不多直径就是蛇头的大小。

第一导演:君洛师父踩着符咒天梯跳到蛇头上,那也是一个绿球?

项秋良:那个时候是一个绿箱子。有想过做一个实体,但是挺麻烦的。你还要定制一个道具,当然如果有条件最好了。还是贵,如果后期注定要替代掉,那还不如绿布。


第一导演:那个雾隐门老师父圆寂时变成了一块石头,肯定是道具了吧?

项秋良:对,那个还拍了两天,第一天看到那个石像道具觉得不好,跟白衣雾隐门老前辈那个演员造型不太一致,我们要观众直接能感觉到那个石像就是他,但第一款石像做得没法有这个联想,第二天又去改,重拍了。


项河生:连夜通宵又雕了一个。

第一导演:是拿木头雕?

项秋良:泡沫。

第一导演:按理说这个用3D打印什么的。

项秋良:3D打印很贵的。

第一导演:我很好奇,这次特效类别很多,有渲染气氛的,有CG建模的实体,有物理模拟的渲染,但质量都还可以,很均匀,又有亮点,这是多少家公司在分配着做的,你们和他们的交涉密度是怎样的?

项秋良:有个秘诀。

第一导演:???

项秋良:找一个熟悉的老乡的公司。

第一导演:!!!

项秋良:特效公司老板是福建本地人,他们一直在做院线特效,我们这回就是友情价,打包。

第一导演:就一家公司?

项秋良:对,主要是他这家。

项河生:有可能部分也外包出去了。

第一导演:价格呢?

项秋良:不让说,我们是友情价嘛,市场价肯定会高很多。

第一导演:那友情价的话,他会不会也有偷工减料的时候?

项秋良:我们一提意见他就哭了,哭诉很多次。一直提,提了好几稿,质感要求,细节要求,比如说符咒,太硬,还不够灵动。然后他们也说我们知道,但……他们很清楚,没办法。我们确实已经把他压迫到极限了。效果要,但钱就这么多,效果还是要。

第一导演:接这一单真是后悔啊,哈哈!

项秋良:以后就不太联系了(开玩笑)。其实我们自己还是蛮多遗憾的,我们不太想说因为手机观看和大银幕观看的区别,就是在大银幕看也不能有漏洞的。比方说,对蛇的质感,张大嘴后,嘴里肉的细节,那个唾液,还有整体的造型,做概念的时候想得更复杂,但当时做出来还是保守了……说实在的,就觉得还不够好,就想再做好一点。

03

文戏的悖论

想给师父们加一场生活戏,给父子加两场情感戏,但观众等不及要看妖怪了

第一导演:我看《功夫》的特效师钟智行参与了幕后。

项秋良:他就是我们老乡公司的。蛮巧,老乡他问我喜欢什么特效?我说《功夫》,这么多年回头看,它那特效还是很有味道。然后他说,《功夫》特效总监钟智行,给你介绍一下。

第一导演:这片确实有很多地方很像《功夫》,包括几个奔跑的正面近景镜头,还有最后宝塔开花也像《功夫》的暗器开花,是因为有《功夫》特效师操盘吗?

项秋良:其实没有特地去参照《功夫》的特效,但我们是同一种类型,就是都不是很浮夸,相对比较写实。

第一导演:四位师父变钟的那一刻,我以为要升级狮吼功了,结果是个金钟罩,封住大反派。

项秋良:其实我们在《降龙大师》时就用过一次钟来封印妖怪,当时也是转转转,只是那时候没钱做,没有把钟转圈,把魔困在里面的感觉做出来,这次完成度更高一点。


第一导演:四个师父都是怎么确定的?

项秋良:首先性格一定要很不一样,造型要有区别,站多远一看就知道是谁。我当时跟河生想了想,就是每个人有一个标志,比如大师兄是……

第一导演:秃顶,大师兄他操劳了。

项秋良:对对!就是这个梗!本来有设计一个搞笑情节,这是河生想的,让大师兄地中海。但是我们想说,还是要神力一点,然后给他一个斗篷,帽子盖住。他有个特征就是说什么话都很凶,眼睛瞪得很大,他时时刻刻都在瞪大眼睛。

大师兄

第一导演:四个师父里就洛君师父“像人”。

项秋良:对,当时在做概念的时候,就跟造型师聊,说洛君要什么形象?我们就说女道士,英气,很徐克里的女性角色,挺酷的。


第一导演:那瘦猴师父有没有什么人物背景?天生就是大力怪胎吗?

项秋良:对,他鼻子一看就是特效妆,我们要找这种局部的不一样,但是他整体又是写实的,不会太偏,就是这种人的存在还是有一点点可能性。你要是仔细看,他的手臂有符文,像纹身一样,最初剧本里他的手臂是会伸长的,但一是有点难实现,二是也觉得就算做出来也容易做low。


第一导演:最后一个,戏法师父,脸上化了一个戏角的妆,整体有些阴柔。

项秋良:其他人粗犷的,英气的,都有了,那一定还要有一个阴阳怪气的。他可能隐藏着一个身份,就是给大家变戏法的一个小丑,他给自己画这种脸,表演给别人看。


第一导演:有个小遗憾,就是四个师父少一场生活交流的戏。

项河生:其实有场吃饭的戏。

项秋良:对,因为他们四个人总是突然出现,只针对事件上的反应,有事才汇集在一起。当时觉得说,交代一场这样的生活戏,主线上节奏会不会慢?就有这个担心,就删了。现在也觉得有点可惜。

第一导演:90分钟真的是网络电影极限么,加一场戏,真的会影响受众吗?

项秋良:会。

项河生:手机上你不可能连续看两个小时,太累了。

项秋良:所以就会缺少一些细节和铺垫,现在才八十几分钟,其实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加。

第一导演:现在大家都在说网络电影要突破什么的,就我看来,网络电影现在的突破不是故事,还就是美术,美术一好,视听至少不糙,《四大名捕》就是这样的。

项秋良:和《四大名捕》比的话,《奇门遁甲》美术算非常简单了。我们以前就一定要惊艳惊艳惊艳,一看起来就,哇,像看大片。但《奇门遁甲》我们思考更多的是不能太跳,一直在把握这个度,更严谨了,重朴素。

第一导演:比方说周同的家,按以往你们打算怎么做?

项河生:可能会更怪异一点。

项秋良:某个道具会很突出,比如有个机器人。

第一导演:机器人?

项秋良:木头做的,像手办之类的东西。我们想过的,某种程度上也是合理的。他崇拜雾隐门,那我们可以做一个很大的雾隐门英雄雕像在那边,一进来观众就能看到,这房间就不正常。

项河生:再做一个很大的八卦,睡在那,就不是正常的床。

项秋良:这个东西好是好,但某种程度上,观众注意力会跳那边去,打乱了这场戏。毕竟他房间的戏没多少,主要就是跟他父亲的那场戏,那是一场父子之间很细腻的情感。

项河生:不能让观众觉得我们只有美术。

周同房间的陈设

第一导演:那你们觉得,还有哪些短板,是一定要提升的?

项河生:剧本,剧本是最核心。

项秋良:大家现在最大的意见还是剧本太简单。

第一导演:可是复杂的话,受众又难了。

项秋良:不是说越复杂越好,完全文艺片这也不可能,太深奥也会有局限。就还是在一个商业片的基础上,让它更细腻。

第一导演:这次父子情的描绘,跟以前比算有提升吗?

项河生:父子情会相对更充分一点,还是差了点,就还差个一两场戏。

周同的父亲

第一导演:你希望加的两场戏是什么呢?

项秋良:比如说,周同其实一定会在背后,是很关爱他父亲的。他表面上很叛逆,很不礼貌,大家开会,他坐进来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上他很心疼他父亲,因为他就觉得他父亲太古板,老是被欺负。他不能像他父亲那样,做老实人被欺负,所以他故意做出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其实对他父亲也有点生气,做好事没人知道,什么都是自己苦,自己背,那我不想跟你一样。

我们还需要这样的一场戏去说明,他是故意赌气,不听你话,哪怕就是台词说出来。还有就是,他也在背后偷偷关心他父亲,类似这样的戏。

项河生:观众也不会更讨厌他。

项秋良:对,这是特别想加的,但是文戏太多,节奏又不行。说实在的,有一点为了商业妥协吧,如果再加两场周同跟小跳蚤的感情戏,加两场父亲戏,观众就会——怎么还没有妖怪!?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打!我不是要看你这些!我要看妖怪!

04

影像的诞生

未来一定重回文艺片,观众骂,但表达爽就行

第一导演:咱们聊这么久,我看哥哥讲话多,弟弟讲话不多,在现场也这样吗?兄弟俩怎么分工?

项秋良:基本上,所有决策得我们两个人都OK才可以。确实我说得多。比如讲戏什么的,我说得多,他一般在边上冷静观察,看看我哪里有问题,然后指点一下。可能磨剧本的时候,两个人会讨论激烈一点,拍的时候就还好,偶然有一两次观点不一样,那要不这样拍一下,然后换种方式再拍一下,最后剪出来再决定,但就这种情况也还蛮少的。

第一导演:那本质上就是提高效率,要是一个人,效率就变低了。

项河生:可能没那么舒服。

项秋良:对,一般情况下比如我觉得好,然后他也说不错的时候,心里很有底,就觉得应该还不错。但是有的时候,比如他觉得好,或我觉得好,但另外一个人有点犹豫,那肯定还是有问题。其实是让我们更快速地来做决定,效率在这。

第一导演:咱们都是80后,从小的观影经历都差不多吧。

项秋良:基本上是受港片影响。录像厅这个都不好意思讲了,但是,讲起来就很有意思。那时候录像厅港片太多了。还有在家看VCD,以前电视台也没什么选择,基本就福建台,像我们老家还能收到翡翠台、TVB。

第一导演:当时有想过电影是什么吗?电影是怎么拍出来的?

项秋良:没想过,自己比划模仿肯定是有的,小时候拿棍子练武,各种扮演,眉毛画白,白眉大侠,我们三兄弟谁都要做大侠。

第一导演:怎么想到做导演?

项秋良:其实分两个阶段,一是小时候基本上是看港片,二是到了美院后,看了好多的小众文艺片,还有一些大师的片,一些实验片、地下电影什么的,那个氛围有点奇怪。

第一导演:到美院后对电影的认知有点颠覆?

项秋良:对,那时候才懂得电影是导演的艺术,一部电影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是导演在控制,你看到的是导演想给我们看到的,当时就觉得导演牛逼。你不会去考虑港片里导演说了什么,但你看文艺片,就会注意到这个导演在说话。

第一导演:有没有对你冲击力特别强的作者导演?

项秋良:侯孝贤,蔡明亮,还有金基德的还蛮喜欢。

第一导演:想拍侯孝贤那种电影吗?

项秋良:我拍的第一个短片,是2007年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最开始是特别文艺的。可能是因为美院的教育,就觉得商业片比较俗,你是学艺术的,应该拍一点文艺的东西吧,比如说有些人回老家拍,拍自己的青春。还有就是觉得加配乐很俗,动不动就配乐,好俗气。

第一导演:做文艺片有挫败过吗?

项秋良:以前拍的爸妈都不喜欢看,都不知道我们在干嘛,这拍的什么,现在拍的片好看好看,哈哈哈。

第一导演:那时候最想表达的深刻的东西是什么?

项秋良:就觉得电影不只是讲故事,它还有一个视觉的表达。

第一导演:影像。

项秋良:对,一种影像,美院的这种思维,就是画画人的思维,觉得电影不一定需要语言,不要台词,纯视觉就能表达,往形式感走,还更高级。画画对导演的影响会非常非常大,你对画面更敏感,如果视觉能转化成叙事的话,它是会蛮加分的。

第一导演:从福建来到杭州,这种生活变化是不是也对创作有影响?

项秋良:相对福建那杭州算是偏北了,这一点我感触是比较明显。来杭州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温(和)下来了,在福建你吃东西比较容易上火,在杭州就不会,这对情绪有很大影响,因为我画画就是在杭州学的,来这以后整个人比在福建的时候更压抑一点。

第一导演:那你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偏乐观还是偏悲观?

项秋良:比较极致的那种,有时候,跟疯掉一样,有的时候又很忧郁。

第一导演:疫情对你心情影响大不大?对《奇门遁甲》后期有影响吗?

项秋良:情绪上是蛮受影响的,疫情(严重)那段时间,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意义,不知道怎么说。对《奇门遁甲》并没有影响,但对新片配音有一些,本来早该配好的,但是人员回不来,就只能耗着。还有就是新片开不了机。

第一导演:想过拍类似题材的网络电影吗?

项秋良:没想过直接拍这种题材的片,但会想着把这种思考带到片子里。

第一导演:网络电影受众不太能接受抑郁的片子。

项秋良:对,现实题材市场都不好,我们也没办法,还是得面对现实,不是我们想拍什么就能拍什么。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多去开发剧本,做项目储备。下半年压力会比较大,开机就会稍微频繁一点,都是公司的戏。我跟河生计划是一年拍两部,其它公司的项目就做监制。

第一导演:还想去大银幕试试吗?

项秋良:没有太想,不像以前那么强烈,觉得上大银幕才是电影这种感觉。现在相对来讲更理性一点,觉得上大银幕未必就比在网络上好,有的时候可能更差,它的代价更大。

网络电影这一点好,就是它的反馈速度特别快,周期短,我们很快就进入下一个项目,我跟河生算了一下,我们这是第12部长片,就在这5年时间里。

在整个过程中就觉得,真的是很有效果,一直连着拍片,进步很快,对自己的能力判断很直观,上一部出了什么问题,下一部就解决了什么问题,很快就攻破它。这种感觉和两三年拍一部,或者很久才拍一部电影的人,感受是不一样的。

第一导演:你怎么看你的竞争对手,比方说林珍钊?

项秋良:挺熟的,挺好的,也是老乡。

第一导演:对哦,你们都在福建。

项秋良: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2007年我拍短片的时候就认识了,他那时候就很专业,然后我们还在那拍文艺片,连配乐都觉得俗。

第一导演: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项秋良:最早是短片电影节上见过,都没讲过话。真正认识好像是前几年,我们拍《降龙大师》的时候,2015、2016年,他来公司找我们。

第一导演:谈合作?

项秋良:我记得他当时还没拍网络电影,他就问我们一些关于网络电影的情况。

第一导演:挺有趣的,你们现在都是网络电影顶流导演了,那这种网络电影你们会一直做下去吗?

项秋良:有可能还会拍文艺片。

项河生:我们都拍《地道战》了。

第一导演:《地道战》?涉及到历史重大题材,审核会比较麻烦吗?

项秋良:整个剧本都审了,现在成片也在送审。它相对是严肃的,但人物性格还是比较鲜活,不是那么死板。

第一导演:刚才说还想拍文艺片,有想冲击欧洲三大电影节吗?

项秋良:没想过,能不那么考虑市场,能自我表达就好。其实就是我拍得爽了就好,观众你骂吧,反正我很爽。对,那可能是更像作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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