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导演一栋摩天大楼，就是一个欲望的丛林，一个浓缩的社会。
撰文/君伟
今天聊一部超级网剧《摩天大楼》，六集播完，爱了。
故事改编自作家陈雪的小说，三位导演陈正道、许肇任、吴中天执导，郭涛、杨子姗、Angelababy等知名演员加盟。
Angelababy饰演的钟美宝第一集上来就领便当了，郭涛饰演的钟警官、杨子姗饰演的杨警官，师徒二人登场破案，牵扯出摩天大楼众多的嫌疑人。
剧走的是悬疑推理路线，但悬疑推理只是一具类型外壳，《摩天大楼》更像一部社会写实剧。
它是一个关于现代社会里，你和我的故事。
在昨晚第一导演（ID:diyidy）举办的“摩天追剧团”线上交流活动中，饰演林大森的演员郑人硕空降交流。
郑人硕跟“一导”的读者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跟自己过意不去，如果你不够努力，如果你被人家嫌弃，推荐大家来看这部戏。”
大家对林大森这个角色的讨论非常激烈，很多观众都给说他是渣男。
郑人硕饰演的林大森是渣男吗？渣到什么程度？
我们就从这个人物开始说起。
01
郑人硕演了一个渣男？
郑人硕在片中饰演一个叫林大森的新锐建筑师，从小被母亲拉扯大，傍上了建筑界大拿的女儿李茉莉。
门不当，户不对。
当年林大森趁虚而入，茉莉给了林大森机会，两人恋爱，到步入婚姻。没成想婚礼当晚，林大森却到同一小区钟美宝的房间，青梅竹马，旧情复燃。
因为林大森与钟美宝的情人关系，美宝的死被怀疑为情杀，林大森也成了嫌疑人。
在三四集“林大森”篇中，随着警官的多方审讯，林大森这个人的真面目也慢慢显现。
他小时候偷窃，长大后在学生时期、工作时期经常用茉莉的设计，没有才华，却成了新锐建筑设计师。
而他的妻子李茉莉，生于建筑世家，但因为父亲的选择、身体的缘故，慢慢放弃了事业，成了富家太太。
林大森的一切都是茉莉家给的，但他如溺水一般窒息，美宝的出现让他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但他又无法舍弃茉莉家带给他的名利。
凤凰男的处境，被《摩天大楼》刻画得细致入微。
这里面呈现了很多社会现实的刺痛感。
杨警官问询茉莉时，说她与林大森结了婚，而且刚为人父母，问她感情好不好。茉莉直接急了“为人父母感情就要好吗，你父母感情好不好？”
这段对话刺痛了亲情的某种本质。
当聊到茉莉与林大森怎么走到一起时，茉莉说：“年轻时有点叛逆，觉得爱情可以抵御一切，后来有了婚姻，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才发现门当户对很重要。”
这段对话又刺痛了爱情与婚姻的某种本质。
杨警官跟师傅钟警官说茉莉时，钟警官作为一个中年男人发问：“这么优秀的高材生，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当太太吗？”杨警官直言：“这个社会对女性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早点结婚。”
这段对话又刺痛了社会性别的某种本质。
剧中这种扎心的讨论比比皆是，形成了这部剧的内核表达，它指向当代中国社会某些大家习以为常但又反复让人陷入挣扎处境的议题。
渣男，也是这样一个性别议题。
一个标签往往把人给“判死刑”了，剧中做的就是不“判刑”，撕掉渣男这个标签，看看底下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渣男”标签的下面，是婆媳斗争、是阶层差距、是性别偏见、是名利贪欲……
而这些，就是郑人硕所言“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自己不够努力，自己被人家嫌弃”的原因，而不只是被简单贴上一个“渣男”标签。
02
人不是最美的风景，但绝对是最复杂的风景
《摩天大楼》引领全剧最大的悬念来自一个女人的意外死亡。Angelababy饰演的钟美宝，人美心善，但被谋杀了，“是谁杀了钟美宝”统摄全剧。
破案组合钟警官和杨警官，这对师徒就像公路片里的主人公一样，上路旅行，但他们看的风景是摩天大楼里一个接一个的嫌疑人。
人的风景，不是最美的风景，但绝对是最复杂的风景。
前些年中国上映了一部烧脑悬疑片《看不见的客人》，它有一个叙事策略，一个律师上门跟犯罪嫌疑人对话，一幕一幕的闪回被篡改、修正，真真假假分不清。
它相当于编剧写了一个故事，又用剧中角色当编剧继续写故事。
《摩天大楼》的叙事策略有些相似，警官与嫌疑人的对话中，一幕一幕闪回也在被篡改、修正，真真假假分不清。
比如谢保罗交代他是高材生，又跟前女友没有联系，但再后来的修正中，他挂科很多，且跟踪过前女友。
比如小时候钟美宝的箱子里装满偷来的东西，但再后来的修正中，原来那些都是林大森偷的。
因为嫌疑人数的增加，第一个谢保罗，第二个林大森，第三个林梦宇……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摩天大楼里的人越来越多的被卷入进来。
每个人的真实感，来自于角色都是带着偏见看世界，藏着秘密与世界沟通。
带着偏见与藏着秘密，这是一个真实生活中人的底层逻辑。
所以在这部剧中，虽然出场人物繁多，但每一个人都有可信可感的部分。如一面镜子，折射着现代人不同的生活面相。
03
重男轻女存在在每一个行业里
《摩天大楼》以人物作为篇章，目前六集三个篇章分别是“谢保罗”篇，“林大森”篇，“林梦宇”篇。
三个男性角色。
剧的戏剧张力来自于笼罩在故事之上巨大的男女对立。
钟警官和杨警官，钟警官有很强的传统男性偏见，杨警官有很强的当代女性独立意识。
钟警官女儿穿露脐装，他批评女儿引人犯罪。杨警官站出来反驳他这种男性视角说法，“犯罪就是犯罪，应该指责的是那些施暴者。”
钟警官提醒杨警官“你该下班了（去见男朋友）”，杨警官却以工作为优先，甚至见男朋友家长这样的重要时刻都会因工作离开。
谢保罗与钟美宝，一下小区底层保安，一个咖啡屋美女老板，身份落差这么大，反而成了好朋友。
林大森和茉莉，门不当户不对，底层小白跃升凤凰男，跟家境优越的公主在一个屋檐下，价值观、审美观完全不匹配。
林梦宇和丁晓玲，本来两人是情人关系，林梦宇走心了，非要娶丁晓玲，而丁晓玲是自由放飞的女人，只走肾，把林梦宇当游戏道具。
在男女角色之间巨大的张力中，人物的挣扎处境慢慢放大，进而延伸到现代人华丽生活下不为人知的一面。
最为恐怖的是，它暗戳戳指出了现代中国社会是一个男权社会，无形的男权大手把弄着男女关系。
典型者是林大森和茉莉的父亲。
林大森一直用茉莉的建筑灵感，他觉得娶了茉莉茉莉就是他的，茉莉的作品就是他的作品。
而茉莉的父亲默许这一切，觉得男性比女性更容易成功。茉莉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留学名额，而茉莉的父亲却把名额给了林大森。
在审讯时，茉莉对杨警官说：“你也是一位职业女性，你应该可以体会的到，重男轻女存在在每一个行业里，而且得到高层的庇护，哪怕那个高层是你的父亲。”
而反抗着男权社会的，是杨警官、是丁晓玲。
杨警官会把事业作为优先，会及时纠正师父钟警官的直男思想。
丁晓玲则在感情关系里不受制于男人，自由自在。并且，她能直接撕掉男人的自大，在林梦宇为了她不和老婆复婚，而想娶丁晓玲时，丁晓玲骂道：“你就是一个王八蛋，我不会嫁给一个王八蛋。”
04
谁杀了美宝不重要
虽然《摩天大楼》的勾子是“谁杀了钟美宝”，但在看过六集后，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剧中每个嫌疑人都在揭露我们现代人所处的生活。
一栋摩天大楼，就是一个欲望的丛林，一个浓缩的社会。在这些人身上，我们看到自己身上的偏见，看到自己内心深藏的秘密。
我们也看到，这些偏见和秘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又给我们生活带来了什么影响。
我们每一个人都生活在摩天大楼里，每天都在上演着剧本杀。《摩天大楼》里的剧本杀，让我们看到人所处社会关系中难以言说的复杂性。
也让我们明白，每个人应该拿掉看世界的偏见，不轻易对人下定义贴标签，而是把人首先作为一个人去看，体会人的复杂，理解人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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