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才是与世界的和解之道?
社交 “吐槽”才是与世界的和解之道? 社交 | 2021-01-26 10:12 “吐槽”才是与世界的和解之道? 娱乐硬糖

何以解忧?何以解惑?说真的,辩论不如吐槽。


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不管世界是不是真的变糟了,起码资讯爆炸+信息茧房让我们感觉上更乱了。内卷、打工、996,年度热词都让人急火攻心,社会议题更让割席风险从线上蔓延到线下。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制造焦虑的发报机,同时又是焦虑的高灵敏接收器。

何以解忧?何以解惑?说真的,辩论不如吐槽。

当你急于辩论,目标是说服对方,弦越崩越紧,似乎事也已到不可收拾地步;而一旦开始吐槽,不管是反思自身还是找到一种看似“非和谐共处”的方式,一切似乎又没那么糟了,我们可以用更轻松的方式面对。这也是为什么已经对满世界的观点感到一丝丝疲惫的硬糖君,仍然将《吐槽大会》列为开年最期待综艺。



偶像是否已沦为娱乐流水线上的“工具人”?Rapper天天念叨real是否只是空喊口号?演员除了本职工作咋还那么“戏精”?四处鉴抄袭的编剧自己又创作了啥?

不管是新闻热点、文娱八卦还是公共事件,《吐槽大会》代表了互联网泛娱乐时代对于问题的另一种解决思路——以笑和解,脱敏解压。以笑和解,是正视矛盾焦虑的世界观。脱敏解压,则是舒缓情绪抚慰身心的方法论。如果不能改变TA,我们就吐槽TA!

流行文化的折射镜



“你看过《吐槽大会》的豆瓣评分吗”、“你知道吐槽大会越来越不好笑了吗”、“想过停办《吐槽大会》吗”。易立竞对李诞的犀利三连问,让人们不得不开始审视《吐槽大会》“不好笑”的危机。



作为一种大众文化,吐槽要想时刻与观众共振,就需要成为流行要素的折射镜。《吐槽大会》第五季的改版,让21位吐槽嘉宾作为过去一年流行文化的代表,形成了年度流行文化图鉴的节目新形态。

几乎每一位嘉宾,都背负着2020年的某个热综或热搜,丰富过我们茶余饭后的闲磕牙生活。脱口秀演员、偶像、rapper、记者、作家、编剧、演员,更多元的人员结构带来了更多元的话题池。

黄奕的表情管理、秦昊的爬山梗、易立竞切中要害的访问、马思纯错用张爱玲语录……我们或许早已在生活里零星讨论过,只是缺乏“系统性的整合”。这些让观众有强烈“讨论欲”的话题,为爆梗的诞生创造了更贴近真实世界的环境。

跨行业的吐槽,更创造了张飞打岳飞的新奇观感。马苏和弹壳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吧?但是马苏类比弹壳在说唱界的地位,就相当于影视圈被市场评为B级的三料影后自己。这吐槽绝了,有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豪横。



娄烨宠儿兼文艺片男神秦昊,和“嘴炮”编剧宋方金也难有交集。但宋方金毫不避忌地指出秦昊“提名多获奖少”的尴尬:“秦昊演得最好的一个角色是影帝,他把影帝演到了影帝级表演。”老宋大意了,录完节目当心人家约你爬山。

说起拿奖,马思纯也曾在秦昊面前凡尔赛:“什么时候才拿第二个影后,你有什么建议吗?”秦昊相当“中肯”:“我建议你把第一个退了。”兼有马思纯与周冬雨“双黄影后”的讨论,吐槽嘉宾们都毫不客气地把获奖归功于周冬雨。

黄奕总结:“看马思纯,女人真不能靠男人,还是得靠女人,周冬雨真是个好女人。”宋方金:“周冬雨祖师爷赏饭,马思纯好姑娘,周冬雨赏饭。”



同一个梗,被不同嘉宾脑洞大开地花样翻新,敢于“冒犯”的吐槽文化焕发了新的活力。手握《2020年文娱图鉴》,节目想必能靠无数金句出圈。

社会矛盾的脱敏机



当人们对公共话题进行言说,其内在动因往往是出于被理解、被赞同、被接纳的心理需求。《吐槽大会》第五季专家研讨会上,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尹鸿指出《吐槽大会》有脱敏减压的功能,并且对吐槽边界的把控到位,做到了“笑而无害”。

正是出于对社会敏感点的“主动言说”,让吐槽文化具有了舒缓焦虑的意义。发声后,你会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大家的问题具有社群共性。而在公共话语空间中,集思广益之下,问题并不是只有一种解决方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吐槽是另辟蹊径的解压。

针对以前吐槽主咖的“隔靴搔痒”,《吐槽大会》第五季用“自爆槽点”迈出了革新的关键一步。当嘉宾主动提出自己的争议和黑点,既是一种个人情绪的舒缓,也让吐槽有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豁达。嘉宾们再也不用因为“不可说”而限制发挥了。

当马思纯说“我有病”,当张大大一言未发就爆表,当黄奕说自己活成了吐槽大会,明星的盔甲终于卸下,吐槽再无面子的隔阂。事实证明,当你越想掩饰和美化某些点,那些点就会被越描越黑。而当你自己说破,反而是一种重新阐释的开始。



即便是像陈卓璇那样尴尬,发现嘉宾们根本没有听过“是我站得还不够高吗”,也显得勇气可嘉。姜云升谈渣,到了黄奕那里变成“姐告诉你,你不配”。原本以为天塌地裂的“黑料”,跳出原来的圈层就会变成大张伟歌里唱的“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



以自爆开启“自救”,用笑声疗愈伤痛。无论是Rapper间的Beef、编剧对流量的炮轰、演员对自身演技的调侃、抑或黄奕对婚姻的经验总结,涵盖了诸多社会议题的《吐槽大会》正在成为时代症候的“切脉”之医。

弹壳说:“你编剧作家,我Rapper。你影帝影后,我Rapper。你当红爱豆,我Respect。”调侃的正是说唱圈向流量拜倒;马思纯大方承认“拿影后主要是我衬托得好”,这种“认怂”的自嘲反而是对演技质疑的巧妙回击。

黄奕的槽点涉及爱情、婚姻、职业、法律,更容易让观众在她的经历中找到代入感。张雨绮把“看男人眼光差”的版权让给了黄奕,马苏戏称黄奕给自己推荐律师是“大义灭亲”。



黄奕“前夫”,承担了全场最多的心照不宣。呼兰说:“黄奕不光没让前夫得到探视权,还得到了前夫的探视权。”马苏:“婚姻是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黄奕的前夫想出来。”弹壳:“黄奕前夫,你知道freestyle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首先你得free呀!”

不过,万千吐槽不如黄奕亲自上马。一句“过去的事过去了,过去的人进去了”尽显从容潇洒。

吐槽文化的变迁史



《时代周刊》说:“如果香港有卓别林的话,那就是周星驰。”两人的喜剧作品,都非常重视对现实问题的观察。

卓别林所处的时代,是20世纪30年代初动荡不安的大萧条。在《摩登时代》、《城市之光》、《凡尔杜先生》里,卓别林用宏观视角揭示了资本家对工人的压榨与异化。



周星驰生活的香港,是多元文化并存、古今中外混合的。他的无厘头电影风格,正是这种多元文化语境孕育的结果。所以他擅长从微观入手,用《喜剧之王》表现大时代下小人物的凡俗梦想。

经典的喜剧,必然是对某种社会现实的投射和反映。社会发展的转型期,巨大的机遇背后也隐藏着诸多矛盾和情绪。将这些社会话题吸收为节目资源的《吐槽大会》,显然遵循的是与卓别林、周星驰一脉相承的创作思维。

纵观五季《吐槽大会》的内核呈现与外在表达,恰好是吐槽文化从娱乐功用到社会功用的变迁史。从“一门手艺”到“年轻的沟通方式”再到“脱敏解压的疗愈”,吐槽文化与观众的情感连接不断深化。



曾经,主咖与嘉宾之间的“来回吐槽”更像是新型社交:你调侃我一个爆梗,我就想着回你一个更厉害的包袱。吐槽增进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了解,“过瘾”的狂欢化体验占了上风。

如今,直面自我拥抱真实以后,“抚慰”的情绪价值得以显现。站在舞台中央向自己开炮的嘉宾,也是现实生活中渴求挣脱藩篱的观众的投影。

吐槽文化所传达的价值内核,很大程度上是大众声音的强化。如反对流量崇拜、追求真实形象、尊重个人选择、接纳多元文化等新型互联网守则。在自由平等的氛围中,观念的分享与互动进一步加强了群体认同。既是嘉宾自我展示的舞台,更是公众参与共建的新型话语空间。

在吐槽的舒适度上,“不熟却硬吐槽”的问题也随着赛制革新而攻克。脱口秀演员与各圈层嘉宾组队,三队乱斗中大家互相了解,再也不用硬着头皮吐槽生人了。“熟人吐槽”更有爆梗优势,毕竟懂你的人“伤”你最深嘛。

比拼和淘汰赛制的引入,必然让嘉宾在表演上更加卖力。首期“防不胜防队”惜败“永远队”,就让人看到了跨圈组队的团魂凝结与戏剧效果。脱口秀演员们的输出是稳定的,明星嘉宾们的输出则是未知的。有可能像弹壳那样炸场,也可能像宋方金那样平平无奇。



主咖反击之后,补刀选手的上场增加了更多变数。如果补刀选手的票数高于全场之前表演的所有嘉宾,则主咖票数翻倍。王建国和张绍刚一样对赛制“深恶痛绝”,吐槽道:“我们公司所有节目都被李诞改成比赛了,你咋不去研究奥运会呢?”

赛制革新为表,内核进化为里。与玩法一同改变的,还有《吐槽大会》的分寸感。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总结《吐槽大会》有几个分寸把握得好,第一,谑而不虐。第二,猛而不凶。第三,奇而不怪。在把“痛点”转化为“笑点”的过程中,《吐槽大会》逐渐摸索出了“犀利形式”和“温暖内核”的平衡。

说“我有药”的秦昊,希望演过自己女儿的马思纯是健康的,变成“健康码”也没关系;希望马苏是个“哑巴”的黄奕,其实是想让她远离舆论的口舌旋涡;发出“以后你恋爱,让我来看看”邀约的马苏,当然祈愿黄奕真的“嫁对郎”。

当吐槽的背后,有了对社会痛点的共情与悲悯。那些戳在心坎上的笑点,有时听着竟然也可惹出一行释怀豁达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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