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国内此起彼伏的质疑声，抖音下一步又会如何打算？

抖音的“隐私问题”，这一次闹到了海外。

而且还是创纪录的天价罚单。

抖音海外版，亦由此套上了“紧箍咒”，在未来的营收上。据界面新闻报道，美国当地时间2月28日，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简称FTC)宣布，被调查企业musical.ly（即TikTok，抖音海外版）同意支付570万美元（近3812万人民币）的和解金，双方正式达成和解。

报道指出，这笔罚款源于FTC对该公司非法收集儿童信息的指控。这也是该机构在美国儿童隐私案件中做出的一笔最大民事罚款。

根据FTC的说法，抖音海外版在未征得父母同意之前非法收集了13岁以下儿童的姓名、电子邮件地址和其他信息，这侵犯了美国《儿童在线隐私保护法》（COPPA）。

这不是抖音第一次因为“隐私”质疑而翻车。

在此之间，其已经为此和微信、微信公众号“南京公安”等爆发过多轮引人注目的口水仗。

又双叒叕被“隐私”缠上的抖音，在国内吧和国外版上，目前所给出的解决方案，却截然不同。

纠结的“隐私”：微信封杀过、南京公安质疑过

抖音的“隐私”问题，一直是它2018年指数级崛起的另一面。

据澎湃新闻报道，2018年7月3日晚间，今日头条旗下短视频平台抖音开发的“抖音好友”微信小程序，上线才十多天，即被微信封停。

对此，腾讯微信团队的回应是“隐私”：该账号所发布的服务涉嫌违反《微信小程序平台运营规范》中用户隐私和数据规范，存在威胁用户数据隐私安全的风险。

在此之前，今日头条和腾讯之间的“头腾大战”已经展开。故，舆论普遍视之为两个大平台之间的一种商业博弈，并未过多的进行关注。

然而，将近百天后的一篇文章，再次让“抖音隐私问题”回归到了公众视野之中。

10月31日早晨，一篇题为《抖音，正在偷看你的生活！》的文章，引发网友广泛关注。

该文质疑称，抖音在系统中不但默认设置 " 允许将我推荐给好友 "，而且用户的个人信息还会被分享给第三方，用户信息难以得到有效保护。

更为让外界侧目的，是这篇文章的发布者：南京市公安局微信公众号“南京公安”。

抖音的回应非常及时，但姿势依然正面刚。

当日12时，抖音发布声明称，该文章无视移动互联网产品合法的、通用的、常识性的做法，故意曲解或者隐瞒相关事实，对抖音做出严重失实的指控，抖音保留对“南京公安”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但媒体对此报道中亦同时指出了一个意思的环节：“抖音App内的‘隐私政策’更新日期为今日（10月31日）。”

此前和此后，国内针对抖音“隐私问题”的爆料，大多均以抖音正面刚回应的方式，在时间的推移下，被多次翻出，又逐步被淡忘。

或许，这也是此次抖音海外版“在美被罚570万美元”事件刷屏的一个原因所在：抖音没有正面刚，而是同意支付和解金。

此外，业界有评论也指出，抖音海外版被“盯上”，并处以天价罚款，源自其海外版的覆盖力度。

去年年末，应用情报公司Sensor Tower发布了一组报告即显示，10月抖音海外版TikTok的下载量超过了Facebook，Instagram，Snapchat和YouTube。

FTC主席Joe Simons就指出：“这一创纪录的处罚是在警醒所有针对儿童的在线服务和网站”，“我们不会容忍公然无视法律的公司”。

抖音海外版支付天价和解金，有多少“怕”的成分在？不得而知。

但显然，这一轮天价罚单，会对抖音海外版的下一步拓展，尤其是在广告营收模式上，套上一个“紧箍咒”。

要钱的“隐私”：暴增的广告、天价的和解金

用户信息的收集，往往并非是“泄露”，而是在于广告的精准投放。

过度收集，目的大多是为了更加精准。

对于严重依赖广告营收的平台来说，在众多同行的竞争中，能否更加精准的实现”带货“，直接关系到广告主投放的力度。

在“南京公安”的质疑中，“用户的个人信息会被分享给第三方”，是关键。

在该文章中提及，彼时“抖音在隐私政策章节中称，‘本隐私权政策不适用于：其他第三方产品和服务，可能包括在个性化推荐中向你显示的产品或网站和广告内容 …… 为抖音服务进行广告宣传的其他第三方 …… 你使用这些第三方服务，将受这些第三方的服务条款及隐私政策约束（而非本隐私政策）”。

抖音的敏感反应也在于此，这一质疑剑指“过度收集个人信息”这条红线。

1月25日,中央网信办、工信部、公安部、市场监管总局四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开展App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专项治理的公告》(以下简称《公告》),决定自2019年1月至12月,在全国范围组织开展App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专项治理。

而在此前，中消协发布的《100款App个人信息收集与隐私政策测评报告》则指出：出行导航、金融理财、拍摄美化、通讯社交和影音播放等5类App中，每一款都涉嫌存在过度收集或使用用户信息的情况。

上述5类，其主要营收大多来自于广告业务。

1月27日，界面新闻的一篇名为《现金贷侵袭抖音》深度稿件中，开篇即提到了一个现象：“现在一开抖音，就有好多人想借钱给我。”……自从无意中点开并饶有兴致看完抖音上一个“可以借钱”的小视频后，资深“抖友”林倩就开始接收到各类贷款平台的借钱邀请，以每刷几分钟就跳出一个现金贷广告的频率。

文中并没有做出更多的探究，只是用了另一个采访对象的话语进行了对照：“信不信，你刷抖音不出5分钟就可以刷到我们。”赵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界面新闻记者，笃定说道。赵阳在一家互金上市公司负责广告投放，他刚在抖音的广告分发平台上充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在这上面，广告主可以自主设定目标用户的年龄、性别、点击动作等。

个人信息的用处，体现于广告，并使之更加精准。

抖音从未对外宣布过其营收情况，此前有机构预测，抖音2018年的营收或在200亿元左右。

贷款产品的广告投放，或许更说明了抖音广告营收的强劲实力。

在上述文章中，据界面新闻不完全统计，当前在抖音平台上已经出现了约50家左右的贷款产品，并且这一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只不过，抖音在回应“南京公安”时那句“移动互联网产品合法的、通用的、常识性的做法”，这一次，在美国翻车了，并帮助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创下了一个新的记录：该机构在美国儿童隐私案件中做出的一笔最大民事罚款。

抖音海外版的行动也颇为迅速，除了同意支付罚款，还快速进行了整改。

其在声明中称，根据联邦贸易委员会的指导，公司目前正在做出改变以更好地适应美国的年轻用户。从周三开始，新老用户都将被引导到适合年龄的环境中。这款面向年轻用户的应用今后不再允许分享个人信息，而且在内容和用户互动方面的限制也会进一步“升级”。

为何会如此快捷？或许抖音海外版的发言人给出了一个答案。

他表示，随着与FTC和解的达成，公司将在美国更大范围地推进商业化探索。“此前因为涉及FTC调查，TikTok并没有接入个性化广告。”

反之，资料显示，抖音海外版本身还是广告大客户，其已经成为了Facebook全球排名前40的广告主。

还是广告多寡，以及国内与海外的产品现阶段定位问题。

或许还有抖音海外版尽管在国外强势覆盖，却还处在拓展市场的阶段，不想太多的经历风风雨雨，而快速解决麻烦的考量。

只是不知，面对国内此起彼伏的质疑声，抖音下一步又会如何打算？

张书乐 人民网、人民邮电报专栏作者，互联网和游戏产业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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